鞠　静¹，张永臣^2*

（1.山东中医药大学2017级博士，济南，350000；2.山东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济南，350000）

摘要：窦默曾从师于山东滕县名医李浩，写成了《针经指南》这部不朽著作。《针经指南》1卷，首载《针经标幽赋》、《流注通玄指要赋》，后列《流注八穴》及《手指补泻》等内容。该书从临床实际出发，对穴位、针刺方法、得气、针灸宜忌等方面，作了深入的阐发。全书字数不多，但内容丰富。充分体现了窦氏学术思想与特色针法。窦默特色针法体现在其临证重视经络，偏爱使用毫针，其认为毫针虽细，针不过一寸六分，然包含玄机妙理甚多，且治疗范围广泛，可平五脏之寒热，能调六腑之虚实，几乎无疾不医。取穴重视特定穴，倡导使用流注八穴，“流注八穴”即八脉八穴，亦奇经八脉交会穴。临床应用流注八穴方面，倡导先刺主证之穴，若病不已，再取与其相应合的穴位。进针后停针待气，使气机上下贯通，以提高疗效。后世应用，在八穴的基础上，根据文王后天八卦，提出了“飞腾八法”与“灵龟八法”的按时取穴方法，至今仍被临床所沿用。针刺时强调治神，窦氏认为针刺前需注意使病患安神定志，配合治疗。同时窦氏注重气至，强调针下手感，窦氏认为“气至”影响针刺效果。气速至而效速，气迟至而不治。通过气至情况还可以判断疾病的预后。针刺时进针重视押手，主张双手进针，提出针刺十四法动、摇、进、退、搓、盘、弹、捻、循、摄、按、爪、切、扪的具体操作。善用综合补泻法，并创寒热补泻法，后世基于寒热补泻发展出“烧山火”“透天凉”等手法，对后世影响巨大。

关键词：窦默 特色针法 

 Dou's  characteristic acupuncture

JU Jing¹, ZHANG Yongchen^2*

(1. Shando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2017 Ph.D., Jinan, 350000; 2. Acupuncture and Massage College of Shando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Jinan, 350000)

Abstract: Dou Mo had learned from famous doctor Li Hao in Shandong province Teng county, Acupuncture Guideline was written by Dou Mo . Acupuncture Guideline 1 volume, the first contained Song to Elucidate Mysteries, Ode of the Essentials for Penetrating Mysteries, followed by the eight confluent acupoints connecting the eight extra channels and manipulation of acupuncture, etc. The content of this book came from clinical practice. This book contains a profound content on acupoints, acupuncture method, presence of Qi, contraindications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etc. Although the text is concise, it fully reflects Dou's academic thought and characteristic acupuncture. Dou Mo paid attention to meridians, preferring to use acupuncture for its wide range of treatment, balancing cold and heat of five internal organs and Six Fu of the actual situation. When choosing acupoints, Dou Mo preferred specific points, especially the eight confluent acupoints connecting the eight extra channels. In application, Dou Mo advised that it was better to choose acupoints to main syndrome, if necessary it was second to choose the corresponding acupoints. After needle into the body, Dou Mo said that it was necessary to wait the presence of Qi.  The presence of qi influenced effect of acupuncture and prognosis of disease. Dou Mo emphasized the importance of left hand, which was used to find the acupoint. Dou Mo put forward fourteen acupuncture manipulation. Dou Mo was good at combination of 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methods, firstly put forward manipulation based on cold and heat, which was the basement of burning manipulation and cooling manipulation. 

Keywords: Dou Mo, characteristic acupuncture

       窦默，初名杰，字汉卿，金元时期著名针灸家。曾任元世祖时昭文馆大学士、太师等职，故又有“窦太师”之称。 《元史·窦默传》称他为“广平府肥乡人”[1]，即今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县城西村人。 据《元史》载：“幼知读书，毅然有志，族祖旺为郡功曹，令习史事，不肯就”。时值金元交战，1213 年，蒙军进举中原，窦汉卿向南逃亡。 “遂南走渡河，依母党吴氏。医者王翁，妻以女，使业医”。[1]后来转客蔡州，遇名医李浩，学习铜人针法。据《滕县志·方术传·李浩传》（清道光本）载：“元李浩，其先曲阜人，五世祖官于滕，因家焉，大父、义父玉皆以儒显，而浩喜医方术，慕仓公为人也，元初常往来东平间，为人治病，决死生，其验如神。 著有《素问钩元》 《仲景或问 》。 诸药论甚精 。窦文正，默，幼从其子元学”[2]。 两者记载有异 ，学者多认为从李浩学医。[3]后北归大名（今河北省），讲求理学。晚年受忽必烈礼遇，授以翰林侍讲学士，加昭文馆大学士，卒后加赠太师，溢文正公，后人多以窦太师称之。窦氏的针灸著作，主要有《针灸指南》。另有《铜人针经密语》I卷（已散佚）。《针经指南》1卷，首载《针经标幽赋》、《流注通玄指要赋》，后列《流注八穴》及《手指补泻》等内容。该书从临床实际出发，对穴位、针刺方法、得气、针灸宜忌等方面，作了深入的阐发。全书字数不多，但内容丰富。充分体现了窦氏学术思想与临床治验。

1.重视特定穴，倡用“流注八穴”

    “流注八穴”即八脉八穴，亦奇经八脉交会穴，即公孙、内关、内关、临泣、外关、后溪、申脉、照海、列缺。窦氏十分推崇流注八穴的使用。《流注八穴序》言：“予少时尝得其本于山人宋子华，以此术行于河淮间四十一年。起危笃患，随手应者，岂胜数哉！予嗜此术，亦何啻伯伦之嗜酒也，第恨斯学之初，心术未偿，手法未成，而兵火荐至，家藏图籍，与其的本悉亡之，今十五年矣，切求而莫之获。”窦氏根据铜台碑字王氏家藏本及宋子华所传内容，结合总结出流注八穴，《定八穴所在》介绍了流注八穴的位置及取穴法，同时大篇幅列举介绍流注八穴主治的213证。临床应用流注八穴方面，倡导先刺主证之穴，若病不已，再取与其相应合的穴位。[5]进针后应停针待气，使气机上下贯通，以提高疗效。如文中载照海二穴，主治二十九证，“上件病证，照海悉主之。先取照海，后取列缺。上法先刺主证之穴，随病左右上下所在取之，仍循扪导引，按法祛除，如病未已，必求合穴，未已，则求之须要停针待气，使上下相接，快然失其所苦，而后出针。”喉咙闭塞，先取照海，再取列缺，停针待气，使气机上下贯通，上下针感汇聚于喉咙处，达到调气驱邪的目的。[4]“流注八穴”经明代徐凤、杨继洲扩充主治病证扩充至244证。后世应用，在八穴的基础上，根据文王后天八卦，提出了“飞腾八法”与“灵龟八法”的按时取穴方法，至今仍被临床所沿用。[6]

2.强调治神，注重“气至”“神朝”

      窦氏在临证时重视针下“得气”，即“气至”。《素问·针解篇》曰：“刺虚则实之者，针下热也。气实乃热也。满而泄之者，针下寒也，气虚乃寒也。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刺实须其虚者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刺虚须其实者，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经气已至，慎守勿失者，勿变更也。”内经时代已经提出有关气至的内容及针下感觉。窦氏结合自己的理解及临床经验，于《针经标幽赋》中提出：“先详多少之宜，次察应至之气。轻滑慢而未来，沉涩紧而已至。既至也，量寒热而留疾；未至者，据虚实而气。气之至也，若鱼吞钩铒之浮沉；气未至也，似闭处幽堂之深邃。气速至而效速，气迟至而不治。”文中明确提出“气”“气至”在临床操作中的感觉及临床重要性。用比喻的方式形象得描述了针下气至的感觉。同时，根据针下“气至”的速迟进行疾病预后的判断。方便后世医家学习。

      窦氏不仅重视“气至”，同时也重视“神朝”。基于《素问·宝命全形论》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灵枢·九针十二原》:“刺之要，气至而有效”。”“刺之而气不至，无问其数。刺之而气至，勿复针”。《灵枢·本神》篇说:“凡刺之法，先必本于神”、“是故用针者，察观病人之态”，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窦氏遵古训，结合自身理解提出：“凡刺者，使本神朝而后入；既刺也，使本神定而气随。神不朝而勿刺，神已定而可施。”即下针前要重视病患之“神”，比如保持针刺环境的舒适安静，消除病患紧张恐惧的心理，鼓励病患配合治疗的乐观心态等，同时下针后仍然要时刻关注病患之“神”的变化，随变化而适当处理。“目无外视，手如握虎，心无内慕，如待贵人”。只有“神朝”的情况下，下针才可“气至”；“本神定”方可使气随而不散。[5,7]

      窦氏的“气至”理论，深得同道推崇。罗天益在《卫生宝鉴·灸之不发》中言：“学针于窦子声先生，因询穴 ，曰：‘凡用针者，气不至而不效，灸之亦不发。’大抵本气空虚，不能作脓。失其所养故也。更加不慎，邪气加之，病必不退。”

3.取穴精准，强调手指补泻

     《难经·七十八难》曰：“补泻之法，非必呼吸出内针也。知为针者，信其左；不知为针者，信其右。当刺之时，先以左手压按所针荥、俞之处，弹而努之，爪而下之，其气之来，如动脉之状，顺针而刺之。得气，因推而内之，是谓补，动而伸之，是谓泻。不得气，乃与，男外女内；不得气，是为十死不治也。”窦氏禀承《难经》之说，进一步提出“原夫补泻之法，非呼吸而在手指”。其在《通玄指要赋》中言：“夫用针之士，于此理苟能明焉，收祛邪之功而在乎捻指。”充分说明窦氏理解针刺补泻法主要在于手法的操作，针刺手法操作是取得疗效的关键。同时窦氏依据 《难经·七十八难》的理论基础上提出“动、退、搓、进、盘、摇、弹、捻、循、扪、摄、按、爪、切” 十四字针刺具体操作手法。[5,8]《针经指南·真言补泻手法》：“动者，如气不行，将针伸提而已。退者，为补泻欲出针时，各先退针一豆许，然后却留针，方可出之。搓者，凡令人觉热，向外针似搓线之貌，勿转太紧。治寒而里卧针，根据前转法，以为搓也。进者，凡不得气，男外女内者，及春夏秋冬各有进退之理，此之为进也。盘者，为如针腹部，于穴内轻盘摇而已，为盘之也。摇者，凡泻时，欲出针，必须动摇而出者是也。弹者，凡补时，可用大指甲轻弹针，使气疾行也。如泻，不可用也。捻者，以手捻针也。务要识乎左右也，左为外，右为内，慎记耳。循者，凡下针于属部分经络之处，用手上下循之，使气血往来而已是也。经云∶推之则行，引之则止。扪者，凡补时，用手扪闭其穴是也。摄者，下针如气涩滞，随经络上，用大指甲上下切其气血，自得通行也。按者，以手捻针无得进退，如按切之状是也。爪者，凡下针用手指作力置针，有准也。切者，凡欲下针，必先用大指甲左右于穴切之，令气血宣散，然后下针，是不伤荣卫故也。”《针经指南·针经标幽赋》及《针经指南· 气血问答》都有涉及这十四字单式手法的具体操作。《标幽赋》言：“循扪弹怒，留吸母而坚长；爪下伸提，疾呼子而嘘短。动退空歇，迎夺右而泻凉；推内进搓，随济左而补暖。”此处言“左”“右”即左转和右转的捻转补泻。《针经指南· 气血问答》言：“问∶捻针之法有左有右，何谓之左？何谓之右？答曰∶以大指次指相合，大指往上进，谓之左；大指往下退，谓之右，如内针时须索一左一右。”文中提示了捻针的具体操作指法。  

       这些针法理论在后世应用中得到了发展，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明代高武《针灸聚英》将其命名为“十四法”，杨继洲《针灸大成》将其衍化成十二法，命名为“十二字分次第手法及歌”，其中八法与窦氏相同，增补指持、口温、指留、指拨四法。[5]山东中医药大学吴富东教授在《论窦汉卿针法特色》一文将十四手法以作用、操作手法、参考原文的联合解释形式系统整理，如下“动法主要作用是行气。针入后，气如不行，将动而伸提。如《针经指南》：‘动者，如气不行，将针伸提而已。’摇法主要作用是出气。行泻法出针时，边摇边出针。如《针经指南》：‘摇者，凡泻时，欲出针必须动摇而出者是也。’……扪法主要作用是留气。出针时，以手扣闭其穴。如《针经指南》：‘扣者，凡补时，用手扣闭其穴是也’”。[9]

       窦默在其《针经指南· 直言补泻手法》中，除了阐发《黄帝内经》的“呼吸补泻”、《难经》的“泻南补北”、“生成数法”外，还加入了自己理解的“手指补泻”、“寒热补泻”。后世发明的“烧山火”、“透天凉”手法即是依据窦氏“寒热补泻”、“生成数法”演变而来。[5]文中“经云∶东方实而西方虚，泻南方而补北方，何谓也？此实母泻子之法，非只刺一经而已。假令肝木之病实，泻心火之子，补肾水之母，其肝经自得其平矣。五脏皆仿此而行之。”窦氏指出“迎随补泻”就是《难经》中的“泻南补北”。同时指出治疗上还可根据五行的生克制化理论进行推演，运用他经穴位进行治疗。窦氏认为“手法”是“侯气”、“调气”、“行气”的必要技巧。窦氏在论及“补法”时言，进针后，须“待针头沉紧时，转针头以手循扪，觉气至，却回针头向下”，言“泻法”是进针到一定深度，“觉针沉紧，转针头向病所，觉气至病退，便转针头向下，以手循扪，觉针沉闷”。同时还有“开阖补泻”的雏形：“随吸出针乃闭其穴（谓一手急然孔是也。）虚羸气弱痒麻者补之”“随吹气一口，徐出其针不闭其穴，命之曰泻”。

    “寒热补泻”的“冷补”法，即入针后，停针侯气，气至后捻针，并询问患者是否感觉到热，如原文言“复令病患吹气一口，随吹下针，至六七分，肾肝之部，停针。徐徐良久复退针一豆许，乃捻针，问病患觉热否？”。同时进行补法操作，“然后针至三四分，及心肺之部，又令病患吸气内针，捻针，使气下行至病所。却外捻针，使气上行，直达所针穴一二寸，乃吸而外捻针出，以手速按其穴，此为补。”[5]“热泻”法：“夫病后热者，治之以寒也何如？须其寒者，先刺入肠之分，后得气推内至阴之分。复令病患地气入而天气出，谨按生成之息数足，其病患自觉清凉矣。”文中对补泻手法描述都十分具体细致。

4.双手进针，爪切进针主缓

      窦氏在进针操作技巧方面的主张与《黄帝内经》相同，“知为针者，信其左；不知为针者，信其右”。窦氏在针刺时主张双手进针，尤其重视押手的作用。进针前，押手重而多按，爪切可以宣散气血；进针时，刺手宜轻而缓，即进针时刺手将针轻微捻转，轻轻刺入皮肤，可以减轻患者的针刺疼痛。如《标幽赋》言：“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气散；右手轻而徐入，不痛之因”。这一记载充分体现了其重视手指补泻的学术思想。

5.偏爱用针，注重毫针应用

      窦氏偏主用针，《针经指南》多有记载。《标幽赋》言：“拯救之法，妙用者针。”《流注通玄指要赋》言：“必欲治病，莫如用针，巧运神机之妙，工开圣理之深。”除此之外，除在《气血问答》篇“针则针，灸则灸，若针而弗灸，若灸而弗针。”提到灸法，其他未曾提灸法的应用，也说明其重视毫针刺法的应用。

       窦氏重视毫针的应用，其认为毫针虽细，针不过一寸六分，然包含玄机妙理甚多，且治疗范围广泛，几乎无疾不医。[5]正如《标幽赋》云：“观夫九针之法，毫针最微，七星可应，众穴主持。……然是一寸六分，包含妙理；虽细拟于毫发，同贯多歧。可平五脏之寒热，能调六腑之虚实。拘挛闭塞，遣八邪而去矣；寒热痛痹，开四关而已之。”

      同时，窦氏也总结了临床上针刺出现晕针的原因、晕针现象、晕针预防方法措施等。[5]“空心恐怯，直立侧而多晕；背目沉掐，坐卧平而没昏”，不仅涉及患者心理神变，还包括针刺体位的选择等，这些论点至今仍有临床借鉴意义。

6.总结

       窦默，是金元时代著名针灸学家，师从齐鲁名医李浩 。著有《针经指南》、《人学指法》及《叶蛰宫图》等书，原本多已散佚。而在罗谦莆著《卫生宝鉴》、王国瑞著《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以及吴崑的《针方六集》等书中保留了部分窦氏诊疗经验。窦氏采用独特的配穴方法，倡导应用奇经八穴。后世依此结合九宫、八卦、干支等学说演变为“灵龟八法”“飞腾八法”。窦汉卿治病选穴的经验总结，突出显示了其深谙《内经》经典理论、重视特定穴、选穴少而精的学术特点，丰富和发展了金元时期针灸治疗学的内容，对针灸学的发展和振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针法上，窦默在研究了前人的经验，创立了寒热补泻手法，并系统的总结了十四种基本的针刺技法，注重爪切，进针主缓，体现了窦氏针法的独特风格和创新精神。

参考文献

[1] 宋濂. 元史[M]. 北京：中华书局, 1976：3730.

[2] 李绅. 滕县志[M]. 清道光本, 1836：2210.

[3] 张永臣, 贾红玲, 张学成. 窦汉卿及其《通玄指要赋》学术特点探析[J]. 山东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6, 40(04):357-359+368.

[4]窦默. 针经指南[M]

[5]康锁彬. 刺法灸法学[M].河北：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341-342.

[6]贺普仁. 针具针法[M]. 北京: 人民卫生出版社, 2014：35-36.

[7]甄德江,吴光明. 试论窦汉卿《标幽赋》对针灸学的贡献[J]. 中国民间疗法,1994,(04):43-45.

[8]魏稼. 医坛千古仰神针——窦汉卿针法及其在华东地区的影响[J]. 上海中医药杂志,1983,(07):41-42.

[9]吴富东, 单秋华, 王锐. 论窦汉卿针法特色[J]. 山东中医学院学报,1996,(05):57-59.